七律長征使用教材構想
長征,或稱“七律·長征”,是毛澤東1935年10月創作的一首七律古體詩。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有關七律·長征的教程解讀,歡迎大家參閱!
七律長征使用教材構想
總的印象:
如何理解毛澤東,我覺得,他首先是個詩人,其次才是個軍事家、政治家。
“橫空出世,莽昆侖”,這是毛澤東詩詞《念奴嬌•昆侖》中的突兀崢嶸的破題詞句。論壇上,好多詩論者也把毛澤東詩詞擬作為詩國中“橫空出世”之“昆侖”。毛澤東詩詞是否詩國中的“昆侖”暫且不說,然而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毛澤東詩詞確實超絕非凡!不然,窮其量也不盈百首的詩詞怎么能傾倒如許中外讀者呢?誠然,這與毛澤東的身份地位及其偉大業績的意念影響有關,但凡是品讀過毛澤東詩詞的讀者,都會或多或少、或自覺不自覺地為其詩詞那種所謂“橫空出世”的獨特魅力所激動所感染……那么毛澤東詩詞的獨特魅力到底是什么呢?是因為毛澤東詩詞用典之妙?想象之奇?構思之巧?聲韻之美?氣勢之豪?非也——李太白、蘇東坡的用典;李白、李賀的奇想;李商隱構思的精巧;蘇軾、辛棄疾的豪勢皆可與其比伯仲。至于聲韻明眼人心中都有數,毛澤東詩詞之聲韻實在不敢恭維……毛澤東詩詞的獨特魅力在于其蘊張著一股撼五岳,蕩四海的勢不可擋之“力”——精神力!
所謂的“精神力”是以詩人“主觀”的智慧力量、道德力量、意志力量為底蘊,由詩趣“客體”所輻射的透徹力、鼓動力、征服力等有機組成的。也正因為有了這股無堅不摧之力的蘊張,才使人們在品讀毛澤東詩詞時,往往會有一種“驚世絕倫”之感,“橫空出世”之撼——這就是毛澤東詩詞的魅力精髓所在。
特點簡析
一、豪放大氣
這還有個解釋,叫做“霸蠻”,毛就是特別“霸蠻”。比如毛澤東詩詞中好用大的字眼,名詞如天啊山啊海啊,量詞如億啊萬啊千啊之類的,平均每一首里不止一個“萬”字。“看萬山紅遍”、“萬里雪飄”、“萬類霜天競自由”、“糞土當年萬戶侯”、“飛起玉龍三百萬”、“萬水千山只等閑”、“百萬雄師過大江”……比較集中的如《漁家傲*反第一次大“圍剿”》:萬木霜天紅爛漫,天兵怒氣沖霄漢。霧滿龍岡千嶂暗,齊聲喚,前頭捉了張輝瓚。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干,不周山下紅旗亂。”氣勢磅礴!32歲,寫了《沁園春•長沙》,“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雖是一介布衣,但有問鼎天下之氣勢。而且,他的這種胸襟和氣魄是在斗爭中不斷發展和擴大的,比如說《元旦•如夢令》:“寧化、清流、歸化,路隘林深苔滑。今日向何方,只指武夷山下。山下山下,風展紅旗如畫。”朱、毛分兵轉移,毛所率部隊多不過數千,而且彈盡糧絕,他們衣衫襤褸,生死未卜,但毛這時把生死置之度外,完全變成一個詩人了,以審美的眼光去看半山腰里的紅軍隊伍逶迤而來,只覺紅旗招展,風光如畫。這哪里是出生入死,殺開血路,完全是官方旅游嘛。這是何等氣魄,何等境界!青年毛澤東“與天奮斗,其樂無窮!與地奮斗,其樂無窮!與人奮斗,其樂無窮!”。
二、想象浪漫
毛澤東自己說:“我的興趣偏于豪放,不廢婉約。”豈止不廢,其實毛還頗為得意他的婉約之作,就說寫給楊開慧的三首詞之一,《虞美人•枕上》、很好地體現了毛澤東的浪漫的想象力。
《虞美人•枕上》是毛澤東的第一首詞,也是他的第一首情詩,這是毛澤東畢生創作中唯一沒有政治色彩,表達個人情感最為純粹的作品。是寫給新婚妻子楊開慧的,新婚不久驟然別離,長夜難眠,輾轉反側,毛澤東的熾熱、深情、真摯、在其中得到了充分體現。開篇兩句就起手不凡——“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所謂愁是一種心境,一種情緒,莫可名狀,最難形容,古人的妙句無非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言其煩;“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言其重;“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言其長;而毛詞是言其形,形象清新,想象別致,自出機杼,儼然又一婉約名句。
三、文采華美
文采是毛澤東臧否歷史人物的重要標準。他自己也看重文采,追求文才,并且以文采自傲于世,他寫文章追求“神氣”,追求“光昌流麗”,他寫詩詞亦如是。一般看來,兩首《沁園春》是毛澤東詩詞中氣韻兼勝的代表之作,我們就來看看這兩首《沁園春》的上闕: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這兩個半闕都何其色彩明麗,形象生動,氣勢磅礴,文辭華美。但細觀之下,又各有不同。前者體現了青年毛澤東對世間萬物充滿了探索和好奇之心,后者則反映了中年毛澤東將個人和民族命運結合在一起并握于股掌之中,雄視天下,而且,從這兩首《沁園春》中各取一句,恰成了一對妙聯,那就是上聯:“問蒼茫毛澤東詩詞氣勢磅礴,詩史合一,千古一人!
【鑒賞】
萬里長征是人類歷史上空前的偉大壯舉,《七律.長征》是詩歌創作史上不朽的杰作。56個字,負載著長征路上的千種艱難險阻,飽含這中國共產黨的萬般豪情壯志。它是中國革命的壯烈史詩,也是中國詩歌寶庫中的燦爛明珠。無論對革命史而言,抑或對詩歌史而論,它都是里程碑之作。“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首聯開門見山贊美了紅軍不怕困難,勇敢頑強的革命精神,這是全篇的中心思想,也是全詩的藝術基調。它是全詩精神的開端,也是全詩意境的結穴。“不怕”二字是全詩的詩眼,“只等閑”強化、重申了“不怕”;“遠征難”包舉了這一段非凡的歷史過程,“萬水千山”則概寫了“難”的內外蘊涵。這一聯如高山墜石,滾滾而下,牽動著全篇,也籠罩著全詩。“只等閑”舉重若輕,顯示了詩人視自然之敵若梯米,玩社會之敵于鼓掌的統帥風度。“只”加強了堅定的語氣,具有強烈的感情色彩。它對紅軍蔑視困難的革命精神作了突出和強調,表現了紅軍在刀劍叢中從容不迫,應付自如,無往不勝的鐵軍風貌。收聯是全詩的總領,以下三聯則緊扣首聯展開。從首聯開始,全詩就展開了兩條思維線,構造了兩個時空域,一個是客觀的、現實的:“遠征難”,有“萬水千山”之多之險;一個是主觀的、心理的:“不怕”“只等閑”。這樣就構成了強烈的對比反襯,熔鑄了全詩浩大的物理空間和壯闊的心理空間,奠定了全詩雄渾博大的基調。
頷聯、頸聯四句分別從山和水兩方面寫紅軍對困難的戰勝,它是承上文“千山”和“萬水”而來。詩人按照紅軍長征的路線,選取了四個具有典型意義的地理名稱,它們都是著名的天險,高度地概括了紅軍長征途中的“萬水千山”。在毛澤東詩詞中,有很多直書地理名稱,且大多是用來表示行軍的路線。例如『清平樂.蔣桂戰爭』“紅旗躍過汀江,直下龍巖上杭”,『蝶戀花.從汀洲向長沙』有“百萬工農齊努力,席卷江西直搗湘和鄂”等等。這些都是工農紅軍軍事活動的真實記錄。那么,由此可看出毛澤東詩詞是怎樣與中國革命緊密聯系在一起的。與其他詩詞相比,以地名入詩的作法在本篇更為集中,所顯示的空間距離也更大。尤為不同的是:上面所例舉的四句詞,要強調的是紅軍行軍速度迅猛,氣勢不可阻擋,紅軍在畫面中具有強烈的動感;而在本詞中詩人則是圍繞“紅軍不怕遠征難”這個中心思想展開,強調紅軍對困難的蔑視,是紅軍指戰員內心世界的呈現,所以描寫紅軍是隱態的,借山水來反襯紅軍的壯舉。“騰”、“走”兩個動詞使山化靜為動,是紅軍精神的外顯。一般說來,以地名入詩很難,地名多了很容易出現敗筆。但毛澤東卻運用得很成功,這不僅是他具備挫萬物于筆端的詩才,更具備吐磅礴于寸心的詩情,同時也反映出毛澤東對祖國語言文字錘煉的功底。“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一聯是寫山,也是寫紅軍對山的征服。五嶺、烏蒙本是客觀的存在物,但當它進入詩人的視野,也就成了審美的對象。所以它不再是單純的山,而是被感情化了的對象。“逶迤”、“磅礴”極言山之高大綿亙,這是紅軍也是詩人心中的山,極大和極小正是詩人對山的感知,這里重在小而不在大,愈大則愈顯紅軍長征之難;愈則愈縣紅軍之不怕。重在小也就突出了紅軍對困難的蔑視。通過兩組極大于極小的對立關系,詩人充分地表現了紅軍的頑強豪邁的英雄氣慨。從藝術手法上說,這是夸張和對比。寫山是明線,寫紅軍是暗線,動靜結合,明暗結合,反襯對比,十分巧妙。“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一聯是寫水,也是寫紅軍對水的征服。紅軍渡過金沙江和大渡河在長征史上有著重要的意義。
金沙江寬闊而湍急,蔣介石夢想利用這一天險圍殲紅軍于川、滇、黔邊境。1935年5月紅軍巧渡金沙江。如果說巧渡金沙江是紅軍戰略戰術最富有智慧、最成功的一次戰斗,那么強渡大渡河則是紅軍表現最勇敢、最頑強的一次戰斗。大渡河的險惡也不亞于金沙江,且有敵人的重兵把守,狡猾的敵人還拆掉河上瀘定橋的木板,只留下十三根鐵索。但是英勇的紅軍硬是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闖過了大渡河,粉碎了蔣介石企圖使紅軍成為第二個石達開的陰謀。所以這兩句所寫的戰斗都是具有典型意義的。“五嶺”“烏蒙”兩句通過紅軍的主觀感受直接表現了紅軍的英雄氣慨,這兩句則是通過寫景來記事,通過記事來表現紅軍的英雄事跡。頸聯中的“暖”和“寒”這一對反義詞,是詩人精心設計的兩個感情穴位。“暖”字溫馨喜悅,表現的是戰勝困難的歡快;“寒”字冷峻嚴酷,傳遞的是九死一生后的回味。兩個形容詞是精神的巨變,又是感情的裂變,含不盡之意于其中,顯無窮之趣于其外,搖曳多姿,起伏跌宕,張馳有致。足聯“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是對首聯的回應。開端言“不怕”,結尾壓“更喜”,強化了主題,升華了詩旨。“更喜”承上文而來,也是對上文的感情收束。紅軍過五嶺、越烏蒙、度金沙、搶大渡,從敵人的重圍中殺出一條血路,自然令人欣喜。而現在,紅軍又翻岷山,進陜北,勝利大會師已為時不遠,戰略大轉移的目的已基本實現,與前面的種種喜悅相比,它自然更勝一籌。“盡開顏”寫三軍的歡笑,這是最后勝利即將到來的歡笑,以此作結,遂使全詩的樂觀主義精神得到了進一步的兀現。
綜觀全詩,詩人駕馭重大革命題材和古體詩詞寫作的高超藝術手段可謂爐火純青。作為格律詩,這首七律章法嚴謹,對仗工整,煉字老到,風骨健朗,氣韻渾成。特別是以寥寥八句,包容二萬五千里長征這樣莊嚴龐大的題材,可謂“尺幅萬里”,非巨擘大家不能為之。從敘事鋪排上看,雖引“五嶺”、“烏蒙”、“金沙”、“大渡”、“岷山”等地名入詩,但毫無堆砌板滯之感,在工穩精當的對仗句中,按時間地點的順序,勾勒出一幅“長征路線圖”,敘來條理井然,邏輯清晰,猶如行云流水。在抒情詠志方面,以“不怕”、“只等閑”為抒情主線貫穿全篇,一氣貫注,層層推進,可謂一氣呵成,蕩氣回腸。在藝術表現手法上,運用奇特的想象、極度的夸張、強烈的對比以及生動形象的比喻,創造出畫面宏偉、氣勢磅礴的藝術境界,從而成功塑造出紅軍英勇無畏、樂觀豪邁的藝術形象,洋溢著革命英雄主義和革命浪漫主義的奇情壯彩。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七律•長征》是現當代古體詩詞創作中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難怪有人評價毛澤東的詩詞,是自唐宋以來的又一座豐碑,更是現當代古體詩詞創作上難以企及的一座高峰。讀《七律•長征》,足證此言不虛。